望著已經被血跡染透的暗色地毯上依稀還可見到的腳印,拉比立刻想到昨夜替優清洗身體時,纖細足裸上那一條條明顯是刮傷的血痕。

知曉宅邸之中哪些地方是安全死角的,除了真正住過宅邸中的人,很難有其他可能。拉比心中一緊,他是多麼不願意將兇手兩個字安在優的身上,但是越是見到伯爵宅院裡的種種證據,越是難以替優脫罪。但是優卻又總是說有人要殺他,誰也無法保證那樣的殘忍行徑不是追殺優的人所為,然後製造現場成犯罪者是優的狀況。

「拉比大人,有發現什麼嗎?」

擋下了意圖跟入夫人房內的探索隊員,拉比獨自踏入了凌亂不堪的房間。

白日的暖風掀的已經破爛的窗簾起起落落如群蝶亂舞,破碎的鏡子散了一地晶瑩,反射著白潔的光芒,桌上的瓶瓶罐罐全灑了一地,掀倒的寶石盒裡跌出各式各樣令人瞠目結舌的珍貴飾品,平靜的躺在破碎的玻璃中高傲的閃爍著不凡的價值。

襯托著寶石光輝的卻是斑斑血跡。

按照命案現場的慣例,原本殘留了屍體部份的區域都被唐突的白色線條圈了出來,據方才聽到警方的耳語,夫人似乎是整個手臂被俐落的削下。

想像著夜晚風雨交加之中,被追殺的伯爵夫人是如何在闖入者的威嚇之中驚惶失措的翻倒這些珍品,然後被無情宰割之後血盡氣絕,殘酷的手法想起來就令人皺眉。

拉比蹲了下身,近距離看著那些價格不斐的項鍊耳環,輕輕嘆了口氣。闖入者對這些東西絲毫沒有動心,因此一般盜賊的可能性也已經排除,這點警方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而且也必然已經展開清查,等到警方確認丟失的唯一物品就是那蓮花時,優的可疑性必然會被牽扯出來。

拉比明白若以教團的權威介入,擋下警方的深入追查絕非難事,但他突然發覺自己並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正捲入這個少年引發的迷霧之中。

害怕著單獨一人的優,艷麗卻又嗜血的優,到底哪個才是真實。

身為書人的繼承者,隨著現任書人跑遍大江南北,看盡了形形色色的人事,拉比從未看錯人過,優對孤單、幽閉的恐懼絲豪不假,對戰鬥的俐落卻也不顯偽裝的破綻。

「回去吧!」

突然心中掠過一絲不安的拉比,走出了已經半倒的舖絨木門。探索隊員見拉比面色不善,雖然跟了上去,但也不敢立刻詢問長官的想法。

裝出若無其事的冷漠表情,與還在蒐證的警方人員擦身而過,拉比和探索部隊正走下進入大廳的樓梯之時,探索隊員身上的通訊器材突然警報大作。

不等探索隊員開口,拉比已經飛快搶過話筒,卻只聽到嘈雜的聲音沙沙作響,雜音之中似乎還有慘叫嘎然而止。

「可惡!」拋下話筒,拉比拔腿就朝回旅社的方向跑,他竟然將優和蓮花丟在沒有人保護的地方,明明優就已經說過了『誰拿走蓮花,他就會殺掉誰。』

如果優真的是有人在追殺,那麼他不得不學會打鬥來自保也無可厚非,如果蓮花會帶來災難,持有蓮花的優害怕單獨一個人也很合理。

明知有部份環節牽強了,拉比卻不願意相信優會殺人,他強迫著自己假裝不知到自己所見到的真實層面,只想要繼續假裝在虛假之後。

『為什麼要袒護一個可能是兇手的殺人者?』

不知道!無法解釋的吸引力在相遇的那樣視線交錯之中就已經甦醒,在那瞬間之後就鎖死了他的全部心靈。

『為什麼不承認他可能有雙重人格?』

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想放開,像在遙遠的過去曾經約定過似的,而且這次如果放開了,就會真正的失去。

思索之中拉比的腳步沒有放慢,雖然連續無法好好睡眠的疲憊讓他的身體四肢都不斷的發痠,但是長期磨練的耐力還是戰勝了身體上的不適,意志力領著他繼續加快速度衝出了豪華的宅邸,腳步才剛跨出門檻,手中的鎚子已經順勢拉長,四周的警員和圍觀民眾尚且搞不清怎麼回事,只聽到拉比一聲叱喝,人影已經飛出視線之外。

明知這樣的舉動會引來過多的關注,拉比卻在做了之後才意識到後悔,但是他無法倒退時間,也不願去思索後果,只怕在短暫離開旅社時間內,優的安全受到無法挽回的危害。

或許是因為任務中的心情有了多餘的動搖,書人平日教誨的話突然全回到了拉比耳邊。

──不介入、不動情、不偏頗。

他應該要只能是個外人,對於這些生生死死抱持著旁觀的角度,按照教團的指示,將蓮花和優送回去,任務就算是結束,至於伯爵宅邸的血案,就讓地方警察去處理即可,他卻堂而皇之的公佈了自己隸屬教團的身分,做了不必要的介入,讓事情變的更加麻煩。

「我到底在幹什麼...這樣莽莽撞撞的...」

邊責怪著自己,拉比自半空中一躍而下,正好安全降落在大門敞開的旅社門口。

而迎接他的,則是七橫八豎的探索隊員屍體。

還有,那名在陽光之下秀髮飛舞,持著長刃,迎面朝他砍來的紅衣少年。



++



飛快閃躲開優直擊要害的突刺,拉比迴轉槌身朝優甩去,卻在槌身撞上優的身體時放輕了力道。

「阿優!」

他以為這力度適中的一槌已經使攸喪是攻擊能力,卻沒想到長刃揮舞的比他閃避的動作更快,被劃破的袖口沁出了點點鮮血,疼痛讓拉比精神為之一振。

「你總算回來了!動作真是慢!」

向後跳躍拉開了攻擊距離,雙眼泛著紅色光芒的少年冷笑著將刀尖直指著拉比。媚笑之間微沉的聲調帶了點性感的沙啞,橫波流轉的嬌態若非手中仍持著刀,還真像是情人在撒嬌。

「你是惡魔嗎?」

握著槌柄的手心一緊,拉比的心彷彿有千萬隻蟲在啃囓,麻痛難忍。那樣的紅色眼睛和非人行徑只有惡魔附身才做的出來,拉比身為驅魔師的自尊有些動搖,為著自己竟然保護著一個惡魔不但毫無自覺甚至憐憫心疼。

「惡魔?我怎會是那樣卑劣的東西?」

少年的笑聲有如銀鈴在春風裡搖盪,蒼白的臉頰在陽光之下透著嫩色,飄揚的髮絲沁出了陣陣花香,身上單薄的和服不知是何時自拉比行李中翻找而回,紅豔的有如火焰燃燒。

「我是天魔,你忘記了嗎?」

來不及看清楚動作是何時改變,白刃已經刺穿拉比的腰間。優白嫩纖細的蔥指撫上拉比唇間,溫柔的深吻和擴散而開的疼痛讓拉比突然忘記了如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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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中斷了好些時候,強迫自己快點回神中...

室友都睡了,剩我一個人面對螢幕,突然覺得很快樂。
按著鍵盤的感覺還是很熟悉。
這些日子的起起落落好像突然都不見了,只剩下腦中有些淡化的故事正逐漸恢復我要的樣子,有點血腥有愛有恨、離奇古怪、背離原作,這篇其實是逐漸對DG沒有動力繼續愛的我,最後想要完成的一篇。
講的很感傷似的(笑)其使只是因為星野很壞心都不給神田戲份,所以我快看不下去了...

總之,寫文果然是我逃避現實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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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