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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原本應該屬於科學班班長的座位,眾人對於未來該如何走都感到極為茫然。

『當時魔意圖搶奪innocence...』

『不只是諫山班長,其他三名負責類innocence武器開發的工作員,也全都殉職了。』

『惡魔都可以這樣隨意攻擊,日本支部真的要毀滅了!』

支部長坐在長桌的主座,背向後躺將手抱在胸前,靜靜的聽著大家交頭接耳著關於諫山的死。科學班副長星野則是默然垂著頭,修長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不知在思索什麼。

「要撤、還是要守?」

支部長突然開口,令眾人皆嚇了一跳。

「快點做決定,我們沒有時間了!」或許是失去了老戰友使支部長受到了嚴重打擊,星野竟覺得新津一下子老了許多,那樣嘶啞的聲音,也全沒了平日的冷靜果斷,急躁的毫無章法。

警備班的隊長嘆了口氣站起來。「我們警備班再這次惡魔入侵之中已經損失了十幾人,傷者更多,若是惡魔再來,恐怕不敷守備。與其這樣待在沒有希望的地方乾耗,我寧可賭著殺出重圍。」

「派出去的探索部隊目前大多尚無回應,只有岸邊的那對已經回報惡魔有集結的行動,若不搶在先機離開,之後要撤退會更難。」

「結界仍保護著innocence,目前尚是安全無虞。」星野緩緩自資料中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唸。「但是類innocence已經都被毀壞了,我們的武器存量...零。」

會議陷入沉默,這表示此次惡魔只是先來打先鋒的,用意指在消耗不在攻擊,目的是逼出教團撤離支部據點。平日innocence保護在結界之中,惡魔無法輕易靠近,但是撤退之時必定會自結界中取出,屆時惡魔便可輕易取走。

「這樣根本不等我們跟伯爵談條件,惡魔就已經能夠輕易帶走innocence了...」星野嘲笑著將資料往支部長面前一拋。「與其眼巴巴看著innocence被奪,我寧可死在這裡也不跟那些惡魔談條件。」

此話一出也立刻獲得一些響應,畢竟書人都已經提醒過,惡魔從不會守信用,誰都無法保證只要一個innocence,就能跟伯爵換得所有人離開的機會。

支部長眉心深鎖,兩派的意見各有道理,也各有矛盾,無論哪一種都有其風險性,大家都在等他的答案。

明知到思索這麼久,早該有答案了,卻還是只能深深的嘆口氣,抉擇、畢竟太難!

星野冷冷的看著新津痛苦思索的模樣,或許她該為對方陷入掙扎而感覺到痛快,但事實上根本做不到,反而是自己也陷入相同的痛苦之中。

她曾經懷疑,諫山的死甚至是新津刻意所為,但是看到諫山的遺體被燒掉那刻,新津崩潰的朝天哀吼著,又替自己的惡劣想法感到殘忍。她竟然會懷疑自己最好的朋友,即使理念分歧,互相關心的心情不曾改變,同樣為了支部著想的心情是相同的。

諫山真是死的太不值得了,為了那個根本不被重視的innocence,自始至終,都只有他堅持著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它,因為這樣的堅持,使得全日本支部把這神的給予當成了珍寶在保護,甚至整個支部科學班最菁英的人才全砸了進去,卻依然找不到適任者,更別提總部派人來回收。

最後,還連命都賠掉了。

惡魔五芒星染在諫山那張斯文的臉頰上的景象,變成夢魘糾纏著星野,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已經被重石壓住的身體,依舊撐著最後一口氣拖著血跡爬到防護innocence的方向,在神賜前斷了氣。

神根本就不存在吧?否則他為何可以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樣的神賜,我們到底值不值得耗盡性命去守護?』

如果牠根本不在乎,那麼之前的犧牲是否已經足夠,不需要再試探神的旨意了?

眾人士氣正低沉,突然有一名通訊班的隊員猛力推開門,靴子啪拉啪拉的疾響著衝到隊長身邊,強忍激動的小聲比手腳著。在眾人狐疑眼光之中,通訊班隊長聽完隊員報告猛然站起來。

「剛剛接到可能是總部給的訊息...總部要派一名元帥過來協助撤退,預計再兩天之後會到!」

一片譁然,支部長激動的提高音調。「消息可靠嗎?」

「應該不會錯,預定趕到的是人正在俄國的狄耶特元帥,據說因為他發現有適任者在日本!」

交頭接耳之聲不斷,所有人眼中恢復了光采,日本竟然還殘存適任者,說不定就是支部這個innocence的適任者也說不定。

星野睜大眼睛看著大家興奮的樣子,內心卻有股莫名的恐懼,也說不上是怎樣的預感,只知道自己無法就這樣高興起來。

但是支部長沒有注意到星野不安的模樣,亢奮的拉住她的手。「快去召集殘存的護衛師,我們要撤退了!一定要安全的護送innocence和適任者離開!」

「呃...是...」星野勉強打起精神回應著,努力擠出笑容。

「還有書人,既然總部都已經派出援兵,表示對於我們比較重視了,敢快和總部連絡,說書人師徒現在人還在支部內,要他們多派一些後援過來!」

「是!」通訊班的隊員精神飽滿的大聲應答。

會議以這樣充滿希望的方式結束,高級幹部們臉上掛著笑容三三兩兩走出會議廳,剩下星野還茫然的坐在桌前翻著手上的資料,為這突然而然的轉變感到無法適應。

「千夜,你不走嗎?」

「跟你說過公事中別亂喊我名字了吧?」有些煩躁的應著,星野懊惱的撥了撥頭髮。強迫著大家一直哀悼死者確實不合理,但是只不過是個元帥要來,就足以讓大家忘記奮鬥了這麼多年的諫山,

新津苦笑著坐到桌子上,抬起頭來望著高窗上那些美麗的彩繪玻璃。「每次都不准我喊你名字,神田跟你越學越像了。」

「耶?」

「別以為我不關心那些孩子啊!我雖然很忙,可是都有看在眼裡的。」

星野有些詫異的轉頭看著支部長,她一直以為新津反對複製類innocence,連護衛師們也都連帶討厭呢!

「都老朋友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我很有成見嘛!」新津搖了搖頭。「我不是討厭護衛師,只是覺得諫山的作法太偏。我不好說是因為這樣的實驗使我們得不到總部的認可,所以才被刻意冷落,但是這多少有一點關連。」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可以有驅魔師守護這塊土地,很可惜目前為止依然沒有,所以即使我不願意接受護衛師,也只好承認...甚至,我必須佩服諫山敢這樣突破的挑戰神給的極限。」

星野靜靜的聽著新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嘆了口氣。

如果諫山死前能夠聽到這些就好了,他正是因為護衛師的問題和新津吵架而鬧翻的。說起來是似乎是非常好笑的理由,卻是兩人各自不願動搖的信念堅持。越是好朋友悅氏相信對方應該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兩人便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認同對方,就怕認同了對方,等於承認自己輸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吧!他都已經死了,你說了也是白搭!」

想到新津明明可以在諫山還活著的時候告訴他這些,卻從來不肯去說,星野又感覺有股無名火竄起。

「可是妳還活著!」

斂起不認真的表情,支部長正色看著星野。「妳認同他,所以我想讓妳明白。」

「...謝謝...」

「千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句。」

星野避開了新津的熱切目光,倉卒收拾起資料起身要離開。支部長試圖伸手拉住她,卻被星野避開了。

「那個答案,我也不知道,恕我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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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