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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自支部撤退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教團,欣喜沖淡了如何離開的疑慮,希望的光芒灑在破敗的建築之中。

人員奔走忙碌為撤退作準備,重要的實驗文件必然要帶走,還可以使用的類innocence也已經自廢墟之中找出,所有的護衛師和警備隊都被集結起來,重新安排定點守衛。徵收的船隻隱藏在港灣缺口,船帆全換上最新的,船身新漆反射出油亮的光芒,應在波面平靜的海面上。

最後就是innocence,在書人的建議下,長久以來未曾啟用的回收用結界箱被找了出來。

每個較團支部都會配置幾個節界箱,材質無從得知,應該屬總部最高機密。放置入innocence、閉鎖之後,只有總部的五大元帥有辦法開啟。否則即使是惡魔企圖強行破壞,也無法傷損到innocence半毫。

++

「阿優,你在這邊啊!」

拉比撲了過去,但是神田快先一步閃開,讓拉比撲個空。

相處這些時間下來,雖然神田還是難以理解拉比那種親熱的打招呼方式,也還是每每對那樣令他難耐的呼喚皺起眉頭,但事實上他很訝異自己竟然開始習慣了。

習慣於每天早上都有人跟他說早安,吃飯的時候對面老做了個蠢蛋瞪著自己笑,巡視的時候還會躲起來偷看他在做什麼即使他躲的一點都不好。

「阿優也會跟著我們離開嗎?」

望著期待的目光,神田偏開了視線。他真的不會應付那樣熱切的態度,就算他有心也做不到。

「不知道。」

「是嗎...我以為阿優會跟我們一起離開呢...」

拉比有些失望,雖然可以離開這個隨時都有被攻擊危機的地方令人感到欣喜,可是要跟神田分開這點又讓他感到難過。

看拉比失望的模樣,神田有些猶豫。他並不清楚自己將被分派到什麼任務,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會離開日本,但是能否跟拉比一起離開,還是未知數。

「我要留守港口。」

衝口而出之後,神田有些後悔這樣沒有根據的發言,但還是艇起胸膛裝出驕傲的樣子。「我是日本人,要留下。」

「這樣嗎?」拉比詫異的看著神田,他根本沒聽說有護衛師要留下來,神田真不會說謊。

果然神田自己也立刻發現話中有了漏洞,像是怕被識破似的,神田扭頭就要走,拉比果然又抓住神田的手不放。

「放開,我還要去巡視。」

「阿優,跟我一起走,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要離開也要一起!」

「什麼?」

聽到這樣沒頭沒腦的發言,神田挑了挑眉毛,不予置評的露出冷笑,他可不是那種專往安全地方逃命的人,戰鬥才是他的生存原則。要走書人師徒自己走,他們可以置身戰鬥之外,像是在看魚缸中魚兒爭食打架模樣的觀察著人與惡魔的戰鬥,可是他不能像他們那樣。他自己也是在當中的小魚。

甩開拉比的手,神田厭惡的瞪著對方。這個人怎能天真成這樣?

「我不喜歡什麼朋友遊戲,你自己慢玩!」

「阿優,我不是...」拉比早已習慣神田突然生氣,還以為和平常的狀況沒有兩樣,嘻皮笑臉的要拉他。神田冷冷的避開了。

「還有,我說過,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們師徒直到離開日本,其他與我無關。」

「阿優?」

「我一直都很討厭你!」

撇下拉比,神田大步的離開。心裡有什麼在鑽刺,感覺微微發疼。握緊了長刀,神田低頭加快腳步,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巡守區域的動靜上。天空平靜的異常,萬里碧藍無雲,連飛鳥都不見蹤影,只有陽光強烈的直下,照的海面波光潾洵。

──沒事的,我才不需要朋友。

迴廊被惡魔打壞的破口沒有材料修補,也因為即將要撤退的關係所以就放著不管。確定目前警戒度是安全範圍內,神田索性再缺口的石堆上坐了下來。

其實神田很清楚,他不討厭拉比,也不是不想走。

與其分離的時候感覺到疼痛,不如現在就先把關係打壞,讓拉比放棄自己,就不會那麼痛了。

留在這個傷心地,除了無止盡的戰鬥之外他什麼都不能做。當初毀掉他家園、殺死他親人的惡魔不知去向,或許已經在不知名之處被驅魔師殺掉也說不定。忘記是怎樣來到教團,越過了空白一段的記憶,他只記得當他在訓練之中脫穎而出時,星野副長的溫柔笑容,還讚許的蹲下身來拍拍他。

那樣溫暖的感覺,好遙遠了。

望著手中黝黑的刀,跟自己一起戰鬥了這麼久,他依然感受不到刀的波動。

過去他所受過的家族訓練就是與刀終生相伴,因此進入教團後一拿起刀他的皺鬥力就超乎他人,可他從未接觸過這樣沒有生命力的刀,不但部隊主人表示認同或抗斥,反而彷彿陷入沉睡之中,怎樣也無法發揮實力。

──因為不是我的。

他太清楚刀的來源,因此對於那innocence的正式適任者有著一點忌妒。如今又得知innocence的正式適任者就在日本,更是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會是誰,竟然可以得到神的認同,能夠駕馭那個強力排斥他的物質。

雖然一直相信變強就能夠守住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自己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什麼值得守住的。沒有家人、沒有珍寶、連教團都要四分五裂了,手上唯一可以握緊的東西,也不是自己的。

『帶我走...』呢喃聲立刻就消散在空氣中,神田縮起身子將臉埋在膝蓋中。

++

進入原本有著厚重保護的實驗室,清去碎石的地面凹凸不平,還有著驚人的裂縫,走在上面感覺搖搖欲墜,牆面還有著暗紅的血跡。昨日的怵目驚心彷彿還在眼前,分明已沒有味道,星野還是下意識掩住了嘴防止自己吐出來。

原本做為開啟之用的玻璃罩原柱已經被毀壞,剩下支點在原地,常常的鐵柱被崩壞的力量壓的扭曲變形,看的支部長猛搖頭。

所幸保護innocence的牆壁沒有受到影響,突兀的昂然在廢墟之中。幾個科學班的人員隊支部長搖搖頭,表示他們試過很多方法,依然無法打開。

彷彿諫山意念不散,堅持要把innocence留在日本似的。

「沒這回事,一定要把innocence去出來帶走!」

支部長蹲在已經無法使用的門口開關前,希望能研究出一些端倪。門肯定不會只有一種開法,旋轉柱只是其中一種,其他開法一定可以在門的四週找到玄機。

『諫山...不要在阻撓了!』

在心中暗暗咬牙怒斥,支部長有些急躁的走到門邊拍打,卻沒有看到其他可能是開關的東西,只有拍打門面造成的空洞回音嘲笑般輕輕回蕩在眾人耳邊。

書人站在一旁冷淡的觀察著。牆面的漆剝落了,露出裡面的混土花紋,灰黑的有些沾手,每被人拍打過就細細碎碎的震下一些碎屑,但即使如此,守護著innocence的大門依舊聞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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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