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雨其濛

我敲了很多次門，都沒有回應。

我心裡慌了起來，難道莉莎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應該是不會的，我把愛德藏在這裡的事情，應該是無人知曉才對。

就在我心裡做著各式各樣的猜測的時候，門終於開了，莉莎睡眼惺忪的走出來。

「是你阿...羅伊，這麼晚了怎麼還跑來？」

演的好！我在心理暗暗喝采，故意弄亂的頭髮，柔皺的睡衣，半瞇的眼睛，和屋裡昏黃的燈光，除了那只有我了解的笑容，怎麼看都是個睡夢中被吵醒的人。

「我要調職波蘭了，想說在走之前先來看看你！」我笑著走入屋內，隨行的兩位新上任的副官非常礙眼，我擺擺手要他們離開。

「你要調職波蘭？」其實我知道莉莎早就知道了，她還是很稱職的扮演出驚訝的表情。

從學生時期到現在，莉莎一直是我得力的助手。雖然明知危險，她還是選擇做地下情報替我蒐集訊息，也替我像那些我不能正面交際的戰友擔任溝通橋樑。這次挑起反動份子返國攻打集中營，也是莉莎幫我傳訊的。

一旁的副官一直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我。雖然名為派任到我手下做事，但是實際上很明顯的他們是負責監視我的，如果我講錯一個字、說錯一句話，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我都不能預測。

「最近很累吧，今晚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嗯？」

莉莎長久來扮演的腳色是我的情人，假戲久了是否真做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好像我們真的是情人。

「我之前送你的"禮物"怎樣？」

「那還真是個驚喜！」莉莎笑了笑，完全無視那兩名副官懷疑的表情，神態自若的替我整理衣領。「我很小心的保存呢，一點都不敢大意，就怕弄壞了有損你的好意！」

「那還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啊！」

我轉換話題「這次到波蘭上任，我應該會很少回來，但是我手邊沒個跑腿的幫手很不方便！」

「喔！那我倒是有好人才！」

莉莎眨眨眼睛「我表弟最近剛加入青年團(註1)不久，一直想要多學習點從軍的知識，我相信以他的伶俐會對你很有幫助的！」

「恕我直言，長官，任何人要擔任你的副手，都必須經過身分調查...」

副官貿然插嘴，莉莎顯得很不高興「我表弟哪有什麼需要調查的地方？他是血統純正的亞利安人，從未和猶太人有接觸，高等學校畢業，家室清白，你愛調查就盡量去吧。」

我假裝安撫莉莎「他是我新的副官，別對他太苛責，他只是盡他的職務！」

莉莎繼續演戲，她癟癟小嘴瞪著那兩個不識相打擾情人談情說愛的副官「你該管管他們，那有人這樣站在這哩，這樣我怎麼跟你講話！」說完還故意拉住我的手。

那兩個副官總算是知道自己該消失了，對我行了個軍禮「屬下告退了，明天早上再來接長官去火車站。」隨即有如行軍般筆直的往門外走。

關門聲一響起，莉莎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我苦笑搖頭「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真是抱歉了！」

「沒什麼，這是我自願的！」她馬上歛去演戲的表情，平靜的站起身來「要不要看看你的"寶物"？」

++

迷迷糊糊間，愛德聽到樓上談話的聲音。

「我知道接下該怎麼做的，你放心好了！」那是莉莎的聲音。

「犧牲你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聽到羅伊的聲音如此溫柔。

「去波蘭自己多小心..很多人盯著你，多低調點...」

「我自有分寸...別擔心我...」

愛德把頭埋入被子中，想試著說服自己點什麼，心裡卻一陣酸楚，他伸手掩住自己嘴巴，深怕發出聲音會引來樓上兩人注意，眼淚卻已經不知何時滾滾流下。

++

「長官，請趕快上車，火車就快要開了！」

風狂野，天陰鬱，德國的天空難得如此低沉的要人喘不過氣。

「羅...中校，我表姊呢？」

愛德穿著青年團的標準制服，強行打起精神跟著我坐上軍用車。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我身邊，還儘量和我保持距離不碰到我的衣角。

「她說她有事情不送了！」我沒有看他，我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這樣阿...」愛德低下頭把玩自己手指「還沒謝謝她呢...」

一陣狂風掃過，驚的鳥兒亂飛。



「中校...！」

「嗯？」

「我聽到槍聲，在很遠的地方！」

「你聽錯了！」我低下頭，閉上眼睛養神。


註1：青年團，全名是希特勒青年團，1934年成立，是一種洗腦性的組織，由16到20碎的青少年組成，教育他們以忠誠戰鬥來位納粹效忠。這種洗腦組織異常成功，到最後甚至成為世戰末期的戰力，一直到戰爭結束，有許多人仍對希特勒忠貞不二。而如此安排的原因，只是因為作者對青年團的短褲有怨念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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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室友電腦狂飆的東西
慘不忍睹還需要再修改||||

但終於寫到一直想寫的地方好高興阿
接下來就可以上火車去波蘭了ˇˇˇ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