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間的瞬間,有股難以形容的氣息衝出,那是血凝固的味道,混雜了一點芳香,類似東方的檀香,或者可以說也類似花香。

室內只有黑暗,地上唯一明亮的部分是門外投入的光線。拉比的影子拉的好長,連結入室內陰沉中。

一步、兩步、三步。

安靜無聲。

當拉比正以為委託人是開玩笑而想反身出去理論,卻有赤色蝴蝶撲面。

在這樣黑暗的房內怎會有蝴蝶呢?況且一片黑暗,有何從得知是紅色?

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已經被香氣撲上,強大的力道將他撞倒在地上,冰冷的刀刃已經抵上他喉間,只能依稀辨識出的深邃眼珠映著晶瑩反光,讓拉比誤以為是蝴蝶翅膀的原來是和服的長振袖,濃郁香氣則來自垂落到地上、拉比面上的柔細長髮。

陰影和光線勾勒出纖細佼好的輪廓,對方持刀素手的顫抖自指尖直達刀刃。

「...你也是來殺我的?」





++



「別開玩笑了!」拉比憤怒的對著話筒咆哮,也不管大街上多少人被這一聲怒吼驚嚇到。

電話那頭傳來科穆伊清晰的聲音,不怎正經,還帶了點玩笑。『欸、我一開始就沒有說那是...』

「那是個人,是活生生的人欸!你當初怎跟我說的?」

『冷靜點,我又沒有要你立刻把innocence取出來?』

發現自己似乎超乎常理的過於激動,拉比也感覺些詫異,但是少年人總是面子薄的,對於自己的失常,他並不打算承認。

「算了,我就知道你們科學班每次都這樣亂搞...」拉比搔著頭有些苦惱的望了下站在不遠處、目光有些驚恐的長髮少年,提高音量朝話筒吼回去。「我自己查,你下次再給我奇怪的資料你就完蛋了,我一回去就馬上把利娜莉娶走!」

說畢,猛然扯掉哥雷姆。話筒傳來斷訊的唧唧聲,可想而知此時科學班裡必定會有妹控室長驚天動地的慘叫響起。

雖然結束了通訊,拉比還是站在電話前站立良久。這次的任務可真奇怪,分明一開始是告訴他有innocence放置在某個古董中,被不知情的貴族們拍賣搶購,怎到了對方家中之後,卻又變成說那個買主因為那古董遭到詛咒而死,買主的兒子也受惡魔附身。

而目前怯生生站在不遠處不斷往他望來的黑髮少年,就是買主的"兒子"。

拉比是知道有許多貴族喜歡收養些外國的孩子來顯示自己的慈悲寬大,卻很少見到白人血統的夫妻會是收養來自東方的少年。

猜測之後冷笑出生,遊歷各地以來,拉比對於這些貴族的生活多少也有些耳聞。與其說是當成兒子,說不定是另一種形式的養育也說不定,否則怎會讓那少年穿著著不合環境的衣著?

紅頂白牆的建築連成長串,遠處鐘塔的清脆響聲在風中回蕩。方柱之下的騎樓人群熙來攘往,白鴿斜翔而過樓間,不時還有答答的馬蹄聲踏過石舖地面。拉比面對著一派悠閒的街景嘆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去多想那些沒有意義的部分。

「走吧。」

走向那個還在東張西望的少年,近距離在陽光下細看,那彷彿工匠精雕細琢過的臉孔薄白的有如琉璃,脆弱的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毀壞。

「去哪?」

這倒也是個好問題,事實上拉比還沒想到。

「就...先隨便走走好了。」隨性一直是拉比的優點,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為。伸了個懶腰,望著碧藍的天,腦中還是有些混亂。

少年見拉比走,也亦步亦趨的跟著。身上的衣服是拉比臨時借他的,因為兩人體型差距而顯的有些寬鬆,手中則緊抱著臨時用布捆起來的長刀,因為拉比堅持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所以他才同意換衣服並且把刀包來。

但饒是如此,一個長髮翩翩的東方少年立在歐洲的街道上,依然是引人注意的,無論他是否希望如此。

「那個...」

「我叫拉比,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微笑回頭望著渾身上下充滿神秘感的少年,在房內感覺過於濃郁的髮香在開闊的街道上轉成一種若有似無的指標,吸引著眾人紛紛如蜂要循著香氣找到源頭的蓓蕾。

「拉比,那邊是死路...」

「噗?」

尷尬的咳了幾聲,拉比伸手攬過對方肩膀強迫他和自己一起轉向。「出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嚮導請帶路謝謝!」

「你想去哪邊?」

「隨便囉、你覺得好玩的地方就可以了,反正我沒有差別,只是不想窩在旅館裡和你相瞪兩相厭而已。」

一聽到拉比這樣說,少年神色有點黯然。「拉比討厭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等下你該不會想哭吧別哭啊對不起啊啊──」

被對方過於迅速落下的眼淚嚇到,拉比感受到四面八方瞪來的好奇眼神,他真的沒有要弄哭對方的意思大家誤會了啦!

想要幫對方擦掉眼淚,可是又不敢直接碰觸到對方看起來吹彈可破的細緻肌膚,拉比陷入手忙腳亂。有些意外,這個東方少年雖然外表已經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可是精神層面卻還像是個小孩子似的,總是看起來沒有安全感,若是手裡沒有緊抓著什麼就會很害怕不安,連拉比要他換下那身紅色和服的時候,他都以戒備的眼神望著拉比遞來的普通衣物。

這模樣一點都不像委託的伯爵夫人所說,受到惡魔附身而異常,反而像是個只有身體長大的小孩。

「不要想太多,我才剛認識你怎會討厭你?」不敢直接碰觸,只好輕拍隔著衣服的纖細背脊。拉比的力道放很輕,那樣窄細的身體彷彿一用力就會碎掉。

少年有些賭氣的偏開眼神,櫻唇微嘟,鬧彆扭的掙開了拉比的安撫。

「喂...呃不是、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拉比試圖轉個彎引開少年注意力。

彆扭中的少年瞪了拉比一眼,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感覺奇怪。「你又沒問!」

看來對方是完全沒有自報姓名的認知!「那我現在問可以吧?請問你的名字是?」

少年猶豫了一下,似乎名字對他來說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停頓良久之後,他終於決定給一個可能他比較肯定的答案。

「優...」

和委託人給的名字不一樣。拉比雖然內心起疑,但表面仍不動聲色的點頭。「是很漂亮的名字!」

聽到這樣的稱讚,少年眼中卻流露不置可否的神色,似乎自己並不是很喜歡這名字,只是把這個名字比較能讓他明白那是在喊自己的稱呼而已。

兩人陷入沉默的步行中。

對於摸不著頭緒的任務,拉比感覺有點煩躁,或許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循線調查落入委託人手中的古董到底是什麼,但是當天伯爵夫人絕口不提相關的事情,只不斷強調家裡受到詛咒,死者已經火葬查無可查,發瘋的兒子則不可見外人以免發生危險。

果不期然,當拉比堅持要看看受詛咒的少年時,便差點被白刃斬斷了脖子。

不過既然優說的是『也是來殺我』,那就表示已經曾經有人試圖殺死他了,殺死這樣一個連持刀都會顫抖的少年有什麼意義,拉比雖然想過了多種可能性,但是也都已經一一證實而否定。

其實這些部分的任務只要探索部隊去巡察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驅魔師親自出動,只是拉比天生就是閒不住的人,要他就這樣在旅館內等人回來會報實在無聊。

找點話題吧!實在是太沉悶了。

「...之前有人想殺你嗎?」

優對於這樣突然冒出來的問題似乎有點錯愕,但還是一貫簡短的回答了。「有啊!」

「誰?」

「忘了。」

拉比身子一垮,有點挫敗,換個方式問。「好吧!那你總知道想殺你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嗯。」模稜兩可的應答聲,分辨不出肯定與否。拉比有點失去耐性,這個少年實在是太奇怪了,說他像個孩子情緒起大起大伏,可又什麼也問不出來。他開始有點後悔當時糊裡糊塗答應夫人把少年帶走,現在才想退貨似乎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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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部份...腦中的畫面有魄力多了OTZ而且對話框裡都是日文
昨天智齒發痛到哀嚎連連,牙痛牽扯頭痛快爆掉!
想也知道拔掉就一勞永逸,可是我很俗辣不敢去挖智齒啊啊啊|||人家是怕血的脆弱少女~看到別人抽血就會昏倒O_Q(正色、這是真的!長的壯不等於人真的很勇)
不過今天就不痛了...請繼續不痛下去謝謝!得過且過就行了拔牙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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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