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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親耳聽他說明,我幾乎要懷疑情報系統出了差錯。站在眼前這表情傲慢,身材嬌小卻充滿活力的少年,會是上級一直急著要抓的人。

我細細的打量眼前的人,他的目光也豪不畏懼的直視著我。真有意思,我第一次遇到被抓來這邊審問還能這麼從容不迫的人。

「該問的都問過了嗎?」我翻了翻下屬交故來的資料,都是些切不入重點的細節,我把文件一摔怒喝。

「都問過了,但是他什麼都不肯說!」

「問不出來部會用刑?」

「上面交代不能動他...」

我看見他遷起一抹冷笑,彷彿一切都在他掌握中,我忍不住一拳揮過,反正打傷他也無所謂,只要在報告上填入"不配合調查",只要沒把人弄死一切都無所謂。

他的身子出乎我意料的輕巧,避開了我朝他批面揮來的一拳,我相信要不是他手被綁住,他可能會接下我這一拳甚至反擊,因為他眼裡是這樣說的。

我冷笑坐回椅子上,卻不經意再他眼神中讀過一絲痛苦。我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總能看懂他的眼神,他已經撇過頭去不直視我。

「那麼...愛德華‧艾利克...稱呼你先生還是太早了點,說是小鬼還差不多!」

我一直都喜歡用惡毒的話來刺激犯人,這還只是開頭而已。

他果然回過頭來瞪我一眼,隨即又繼續保持沉默。

「你以為保持沉默就算了嗎?我知道你父親已經逃離慕尼黑,我倒是好奇你幹麻不走呢?」

少年的臉稍微扭曲,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應該不是因為你再這邊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吧?還是你對這個國家還有什麼期待?」

「鬼才對你們有期待...」他的聲音非常小,但是我還是聽見了。真是不錯的聲音,充滿未成熟的高亢音律,因刻意壓低所以有點沙啞。

「我想你還是誠實坦白比較好,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同黨都已經在我們手中了?」

謊言威脅在一開始總是很有效,尤其在你幾乎已經掌握對手的一舉一動之時。

少年搖搖頭「少來這套,我沒有同黨也沒做什麼反動,你的部下問太多了我已經懶的回答了。」

「但是你還肯留在這邊你一定有理由,我們的資料顯示自從你出現在德國,就醫直和你父親同進退,這次竟然沒和你父親逃走,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抓到的那些人?」

「你到底抓到誰我不知道,反正跟我無關!」

「是嗎?那我殺了他們也無所謂囉!」

「隨便你!下地獄去吧!你們這些神經病!」

我朝部下擺擺手,少年警戒的挺直身子,氣氛瞬間凝住,一觸及發。

「你還是不承認我們只好真的開殺戒了!」

「我才沒跟那些左傾分子有來往,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

「但是你的研究資料為什麼會被他們供出來?這就是你和他們有來往的證據!」

少年瞪著我彷彿要燃燒起來,他突然說了句我聽不懂得話「還真是不管哪一邊都一樣惹人厭!」

++

時間是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初爆發的時期。

德國以閃電站形式迅雷不及掩耳的開啟了戰端,對波蘭不宣而戰,戰火迅速擴大,英法也加入抵抗,一時之間西歐戰火喧囂,兵燹禍延千里不絕。

德國國內,威瑪政權市立薄弱,又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凡爾賽條約給予德國沉重的經濟負擔,百業蕭條,經濟社會和政治的危機,使極端民族主義和激進右翼分子有機可乘,納粹黨一躍而上取代了威瑪政權,開啟了德國歷史充滿虛偽光榮而血難連天的歷史新頁...


1921年進入平行世界的愛德華,也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18年。時光彷彿在他身上停止,進入平行世界後他再也沒有成長,為了不讓人看出這點,愛德華總是不敢再同一地區逗留太久。在歐洲遊歷的這些時間,看盡了一次世戰後下的破敗和繁華,最後和父親還是返回慕尼黑。

在真理之門內看遍人類歷史,雖然得知政局轉變將會有怎樣劇烈的影響,愛德華卻沒有下定決心和父親一起離開德國

如果那天他沒在街角看到那個人...他或許會離開!

一個錯誤的決定將導致萬劫不復...

++

「你在看什麼?」

「最近的報紙...」

「你到很有閒情逸致阿!」我微笑著看著他「愛德華先生。你該不會還不了解自己的處境吧?」

「無聊!」他手中的報紙又翻過一頁「搞不好國會縱火案(註1)是你搞的...你這老愛玩火的渾蛋...」

我蹲下來撥開他眼前的報紙「剛剛那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第一次看清楚那金色的眼曈有多美麗,像貓一樣彷彿能在黑夜中發出亮光。少年只是看著我,臉上沒有表情。

「你上次見到我就喊我羅伊,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藉這個理由宰了你?」

我的真實名字在軍中一直是機密。身為帝國保安中央辦公廳的高級官員,我的名稱對外皆是機密,不同的任務使用不同的假名,連我自己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在德國人中少見的原名。而這個少年卻突然喊出我的真名,要不是他已經對這些機密知之甚詳,我猜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他總是在不經意與我對話之間洩漏出他對整個黨的情報了解甚多,甚至說出一些像預言般的話語。而那些預言也在不知不覺中實現,讓我每思及便感到驚異。

所以我把他藏起來。

我要那些情報只對我有利。尤其是我的頂頭上司被希特勒毫不留情的翦除之後,我就知道接下來隨時槍口都會對準我。我自動請纓調職到不會觸及太多機密和正式行動的職務,我要繼續向上爬的路還遠,沒有理由連戰爭都還沒開打多久就被消滅!

他皺起眉頭看著我沉思。

我發現每當我微笑之時他就會皺眉頭,好像在隱忍什麼痛苦。

「你出去...」他低低的說。

監禁的小牢房陰暗而帶點潮濕的霉氣,牆壁上斑斑駁駁的掉漆和水漬看起來十分噁心。摺疊式的軍用小鐵床也生了繡,睡起來肯定不可能舒服到哪。但是少年卻像是太陽一樣彷彿能透出光來,仍然看起來生氣蓬勃。

已經不能只用有興趣來形容我對這個少年的看法,我簡直恨不得把他肢解分裂好了解到底是怎樣的因素讓他可以一直維持這樣的光彩。

冬天的德國是寒冷的,穿著單薄的衣服他明明在顫抖,眼神卻絲毫不肯在我面前示弱,甚至還帶著強烈的敵意。我真沒遇過被關上一個多月、受過各種刑罰還能用如此有利的眼光面對我的人。

我好奇的摸上他手臂上一個一個圓形的傷口,他縮的很快但我摸的更快,一使勁,少年整個身子倒進我懷裡。

「幹什麼?」他大吼大叫「雪茄燙的,你滿意沒?」

我推開他,他的體溫滾燙,像火一樣燒進我的心頭,剛剛捏到的明明是那麼脆弱的身體,他怎麼還有力氣對我吼叫?

我做了連我自己都搞不懂的事情─我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

「下次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可以聽你說說對我有利的情報!」

門砰然關上之後我聽到房內有摔東西的聲音,隨即是低低的抽泣...


(註1)1933年發生的國會縱火案,至今仍不知真正的縱火犯是誰。但此一案件對納粹黨是大有好處,他們將罪過推到社會民主檔案左傾分子身上,藉以鞏固初立不穩的政權。許多人認為這次國會大火是希特勒的政治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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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開始寫了|||||納粹佐的故事|||
這又是暗黑系的故事
感覺又是和暴力、血腥、性牽扯不清阿XD|||

一開始讀資料讀的很痛苦~
我其實很討厭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戰史的部分...
尤其是牽扯到猶太人屠殺等東西...

法西斯主義到還算其次~而且我還覺得法西斯主義應該挺適合大佐參考的~(炸)

這篇裡面會扯到很多有關思想和政治的東西
畢竟是安插在歷史上的架空故事
一定會扯到真正的史實~
所以可能會讓某些人看了不喜歡吧(笑)
但是這是一個挑戰
所以我想試試看~看自己能把自己讀的東西消化後表達到怎樣的程度~
希望大家多指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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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