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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將我放在心上如印記,帶在你臂上如戳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嫉恨如陰間之殘忍。

──舊約‧雅歌



一如往常的陰翳天氣,雲層厚重的掩蓋住日光,雨水洗去僅有的溫暖,教團依舊寒冷。

穿過寬度適中的砌石子走廊,黑石透著冰涼。雖然很清楚自己平安回了家,但是心情仍鎮定不下來,手的顫抖已經停止,新的悸動卻仍持續。

不經意的,亞連清楚的聽到有細微的打鬧聲自拉比房內傳出,那個熟悉的笑聲雖然有盡量壓低,還是隱藏不住另外一個聲音的激起。

「真開心啊…」

低喃著,身體一陣無力。洗的去血水洗不去痛苦,噁心的屍體腥臭彷彿還在身邊。他正需要有人拉他一把,將他帶出這團黑暗,卻明確的感受到被隔離的孤獨。

在他遠離教團在外奮戰的這段時間,剛好是這兩人任務歸返的休假期,聽說就是在這段期間,兩人在一起成了公開的事實。

所以神田是在跟拉比嬉鬧了?為什麼他能夠那樣笑呢?一直以來最笑不出來的人,為什麼會在拉比房內笑的那樣開心?憑什麼他可以開心?

就因為拉比會逗他玩、隨他打、讓他呼來喝去,所以很愉快嗎?驅魔師的愛情根本是狗屁倒灶,生死都無法顧全、連遺體都不能留的人,有什麼資格談情?驅魔師,就是滴進沙中的水,除了煙消雲散不會有其他結局,所以跟沒必要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況且對方還是個不能干涉入戰爭中的書人。

會這樣選,表示他想要留點什麼在世界上,害怕自己真的徹底消失!那就如同會討厭孤單的人其實就是因為一點都不孤單,所以才害怕孤單。神田正好就是這種的典型,說不需要他人,其實也還不是依戀人類的體溫!

頓了頓,亞連苦笑起來。自己在胡想生氣些什麼,每個人都有權力掌握自己的命運和結局,就算自己暗戀過神田,也無法干涉他最後要選擇誰吧!心中有痛是必定,無法不存憤怒也是絕對,回想起過去的曖昧不明更是沮喪,還無法適應的新關係,他多想選擇忽視著不去面對。

但是該忘卻的夢如果不去忘記,最後反而會轉成陰影籠罩。微笑以對,給予身為朋友的祝福,只能如此,也絕對只能如此。人總必須做一些傻事來騙自己位自己的無能和懦弱做掩飾,否則一直面對脆弱,絕對無法撐下去。

只是…失落,又該怎樣填補才好吶…

「唷!你是在減肥嗎?今天吃這麼少喔?」

那壺不開提那壺,拉比總是這樣才會到處討打。突然意識到人聲鼎沸的食堂倏地安靜了些,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們兩人,那是混雜著看戲、憐憫、期待和嘲笑的視線,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反應,想看他這失敗者會如何應對。

亞連勉強自己擠出笑容對著拉比,裝笑臉他很會的,畢竟他一直就是這樣虛偽著面對世界。

「還好啦!因為利納莉上次給我的洋裝我穿不下,所以被勒令腰圍至少下個月要少一吋。」

「噗!是上次那個哥德風洋裝?你還真的要穿啊?」拉比拍著桌子狂笑起來,四周注目的目光也瞬間消散了,只是那因沒好戲看而微微的嘆息聲卻沒逃過兩人耳朵。

亞連攤手微笑,他才不會讓大家看見自己的狼狽樣。拉比也會意的停止笑聲,看了看四周。

「欸…我都聽說了,你跟阿優…總之恭喜你啊!」

「什麼啊!講的好像我們要結婚了似的。」慣來瀟灑的拉比,竟然難得露出有點窘迫的害羞神情,尷尬的搔著頭傻笑。「是說阿優這次沒拒絕我,真的是天要塌下來了。我已經被拒絕了一萬三千兩百八十七次了耶!」

「你很閒喔!還算這麼清楚,該不會有專用本子天天記錄失敗的原因吧?」亞連搖搖頭皺眉。「不過你也真夠有毅力,追了八年哩!」

「嘿嘿!沒辦法,阿優很拗,不這樣窮追爛打根本得不到嘛。」

原來如此,窮追爛打、死纏活纏,跟久了就會習慣,因為習慣了就無法分開,自然而然轉成需要對方絕對的存在,所以拉比成功了。只是…這樣真的就是愛情嗎?

拉比並不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他豈會看不出亞連眼中流轉的異色思緒。只是他不想說太白,三人之間用友情搭起的連結已經轉變,亞連會如何反應,剛開始他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見到對方竟然還能如此談笑自如,他放心了點,或許亞連的心胸沒有自己想像的狹窄,對於成人之美是能寬懷的。

「亞連…真的很謝謝你的祝福!」拉比真誠的。「我知道你也喜歡阿優,之前還想說你會跟我冷戰之類,沒想到你卻很大方的恭喜我……」

你既然分明知道還故意這麼做,未免太過份。這種時候亞連寧可拉比繼續東拉西扯的胡說,也不想聽他攤出的真心話。那就像朝正需要包紮的傷口又自以為是的灑鹽消毒一樣,疼痛萬分。

人與人之間果然真的是騙局而已,互相說著需要,互相假裝情愛,到頭來也只是在各取所需罷了,根本誰也不曾需要誰、誰也不曾屬於誰。

亞連冷笑起來。「是嗎?」

面對這樣的反應拉比尷尬了,即使亞連是一個溫和有禮的少年,也不代表他沒有個底限。「亞連,那個…我是想說…」

「無所謂的。」亞連放下了碗筷站起身,多說無益。「好好對他,既然他承認了你,就別讓他失望。」

「啊?」

「讓他開心,永遠需要你,永遠離不開你。」亞連說的很慢很冷,他比任何人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他原本打算──永遠不要說出來的!

「離不開你他就會依戀這裏,不能也不會離開教團……相對的也永遠都在我身邊。」

四周的吵雜聲再也傳不入拉比耳中,惡寒襲上他的背脊,亞連的話字句都如刀割,直痛入髓。他不敢相信向來溫和的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敢相信自己從未看出他的居心。

望著呆若木雞的拉比,亞連浮上勝利的笑容轉身離去。贏的痛也贏的快,反而竟是種折磨,沒想過吧?


++


但是那種昂揚情緒並未維持多久。

勝利,經常伴隨而來的卻是孤單。即使一時的口舌之快得到了壓倒性,可是一切仍然無法改變。承認,但不是接受。強烈的憤怒在身上流轉,亞連自己也無法明白到底是因為未來所給的希望泯滅,還是過去追憶的折磨痛苦,但無論如何,心裡滋生的陰暗揮之不去。

亞連才剛踏出食堂,便被四周好奇的眼神包圍。他不經意上揚的嘴角,再度成了大家竊竊私語的原因。

壓抑住想要發瘋狂奔的衝動,按捺下破口大罵的慾望,亞連加快腳步,急著要離開是非之地。

願望總是跟現實交錯開來,無用武之地的愛意轉化成破壞的憤怒。所有問句都無效了。並非沒有答案,而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具意義。

真的只要拉比綁死神田,自己就能永遠和他相繫的想法多麼可笑。那樣沒有意義的單純連結根本滿足不了滿腔的愛慾,自己的心已經病入膏肓,病因就是所有重要的東西總是一個一個離己而去。

如果拉比的表情是挫敗,是否現在就能好過些?

可那不是敗者的姿態。在錯愕中,隱藏的是同情和輕視。因為知道已經再也沒有威脅性的對手只是用著最後力氣張牙舞爪,所以便隨著他去,給予廉價的憐憫,雖然那話語聽起來很有殺傷力,可在怎樣傷,也傷不到他們共同的目標上。

所以他瘋狂的想轉而傷害神田,藉由傷害神田來讓自己平靜,也藉由傷害他讓拉比明白自己的威脅性。即使清楚這樣的想法如此瘋狂幼稚,他依然無法收起刺眼的言語,也無法微笑著洗刷去偏激,更難以用從容停止自怨。

當體會到自己真實的渴望,同時也是明白那無止盡的不可能。他本是如此想要親近想要用盡全力去明白去愛去理解去呵護疼愛────

腳步踉蹌,失魂落魄。原本以為的救贖,到頭來只是落入深淵的推手。在刻意忽視之下的愛慕,竟已經轉化成侵蝕骨髓的毒液,狂亂的分割著意志。

「你想幹嘛?」

──快點離開我眼前,我一點都不希望真的傷害你。

「沒事別站在別人房門口!」

──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乾脆別讓我們相識。

「嗯?你在發抖?」

──如果你不能愛上我,為什麼沒辦法讓我不愛你?

神田伸來的手還沒碰觸到亞連的肩膀,已經被亞連整個拉扯過去,力道猛烈又突然而然,神田來不及躲開已經被整個壓制在牆上。

「你幹什...嗚...」瘋狂的吻有如狂風暴雨,急切吮咬著。神田越是想要掙脫開,亞連越是壓制住他。

血味在兩人脣齒間蔓延,神田為了掙脫開亞連的鉗制,用力咬破了亞連的舌,但是並未因此阻止住亞連的攻勢,暗紅鬼手力道驚人,神田被捏住的手腕已經整個發青。

抓緊了喘息空隙,神田終於成功撞開亞連。隨手一抹,唇邊盡是帶紅液體。他不解的望著亞連陰沉的表情,被強吻的不適令他感到噁心。

低沉的氣壓在兩人身邊瀰漫,猛收回,曾經想過的可能都在瞬間瓦解,只剩下掠奪的本能讓他無法遏止自己的往前衝,直到瀕臨那不能再靠近的最終臨界、然後、墜落。

望著神田的眼神從不解轉而憤怒和厭惡,亞連更是無法遏止的萌生起毀滅對方的衝動。那是他依職壓抑的悔滅慾望,宛如沉睡的野獸一直在他體內潛伏,直到如今甦醒!

朝神田再次伸出的手被飛快打落,亞連綻出了淒涼的笑容。

他不曾真正擁有過什麼,即使曾有,也都轉瞬又自指縫間失落。他的人生便如同破網,把所有激情都漏光。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害怕於再度失去任何東西。

可是依舊是失去了,在衝動之下。

不過他既然已經無法回頭,那就不需浪費時間後悔。

「吶...神田...你知道嗎?我也是很愛你呢...」

不給神田回答時間,亞連再次撲了上去,直接將神田扛起,順手推開房門將兩人鎖入其他人不能打擾的密閉空間之中。

「你到底在幹什麼?放開我!」神田掙扎著踢打,但是亞連眨眼間將他摔在床上,並扼住他的喉嚨。

「安靜點!不然我現在就殺死你!」不復平日溫柔的表情,亞連的表情比惡魔還要令人恐懼,那是絕望融合在破滅中的愛意,無由傳達,因此產生了質變,變成以毀滅代替佔有。

單手撕扯著神田的衣服,再明白不過告訴了神田將要發生的事情,驚愕之餘應加上憤怒讓神田掙扎的動作更加瘋狂,雙腿拼命的踢蹬著,床板也隨之發出支支嘎嘎的金屬摩擦聲響。

「我不是說安靜點麼?」瞪大的紅色眼眸本應是看穿隱藏成人姿的惡魔所用,若是此刻讓他人用來看向亞連,是否看到的將是更可怕的景象呢?

神田掙扎的動作逐漸停滯,不是因為放棄抵抗,而是因為被勒到快喘不過氣,臉色脹紅的他試圖扳開扼在喉間的手,力氣卻已經完全敵不過本用來攻擊惡魔的神之武器。

親吻著神田已經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纖細肩線,亞連迷戀的按照想像撫摸著神田顫抖不已的身體,每日每夜夢中他都如此渴望,每時每刻他都試圖甩開的妄想,如今轉換成能真正觸摸的線條在他手下顫動,神田寸寸白皙肌膚的柔嫩感遠超過他估計,膚下淡淡的血色隨著按壓而勃勃跳動。

確定對方已快喘不過氣而無法反抗,冷笑著放開長髮美人的領子,亞連抽過神田腰間的腰帶,將不斷掙扎的玉臂牢牢鎖在床頭。散落的長髮批在白色床單上,隨著長髮主人的顫抖波波起舞。亞連忍不住將臉枕在那黑髮中,淡香竄入鼻尖,他以為他該幸福的微笑,卻忍不住悲哀的繼續毀滅對方身體。

相思如雨,看似無顛覆力,卻能悄聲無息的聚在一起,壯大成陰翳的雲層,當發現之時,暴雨已成狂勢襲來。

輕啃梵字上的淡紅突起,左手尖利的指甲在神田身上刻下一條又一條血痕,缺乏血色的白皙肌膚襯上自傷痕間滲出的點滴殷紅,美豔的怵目驚心。

「啊...」

被觸摸到私處的詭異感強烈刺激著神經,神田忍不住發出叫喊。亞連嘴角上勾,滿意的撫弄著那正顫抖著昂揚起來的欲望,猛然握緊。

「不要──」神田慘叫,因為亞連正用力揉捏著他從未讓任何碰觸過的私密地帶。那樣劇烈的疼痛混雜著快感,用著無以名之的速度正在粉碎他的意志。

想像著拉比以無比溫柔的神情面對著這具絕色身軀,亞連胸口就彷彿是遭人重擊,痛入銘心,他是如此渴望那樣美麗的笑容是屬於自己,只是這願望連絲毫的可能性都已經被打碎。

原來想要掏出心捧出愛給一個人,有時卻是如此缺乏路徑。

亞連的手指刺入毫無防備窄小通道,鮮血潤澤了尖利的手指,簇擁著亞連深扣入對方體內,感受著處子羞澀的緊收。

狹窄而濕熱,進出之際還帶了幾聲肉體摩擦的濕熱聲響,望著神田因劇痛和屈辱而扭曲的面孔,征服的愉悅快感充斥了亞連全身。他一次又一次的深深戳入,任尖爪在本就脆弱的通道內肆虐,鮮血順著腿間曲線滑落,看到亞連輕浮的舔舐著殷紅,神田面色慘白。

「神田,你知道窒息的感覺嗎?那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感覺...因你而來!」

因為慾望充塞在身體之中,無處可留,所以只好在深處爆炸,只是那樣的潰爛外表絕對看不出來,依舊可以含著鮮血微笑。

「住...手...」

如鬼魅般微笑的亞連,眼神裡透出的怒意如火,企圖捲起痛苦將兩人一起焚燬。神田從未如此厭惡恐懼紅色,再次扼在喉間的異能感毫無人類該有的溫度,冰冷、尖利、無情、殘酷,一如現在的亞連,將愛轉換成非理性的敵意。

無愛的悲哀,原來竟是失去曾有的最大渴望。

撫摸著神田因不甘發出聲音而咬到都淌血的嘴唇,亞連忍不住湊上去啃咬一番,他要將內心的疼痛轉換成神田身上的疼痛,化作印記,刻印入神田身體裡,他要他恨他、痛恨他、刻骨銘心的將他怨恨至極,這樣他就能佔據他心靈的一部份,永生難忘。

「唔...嗚......」瞪大眼睛抗議著亞連啃嚙著自己的唇舌,神田不想示弱的意志已經抵不過身體疼痛的打擊,他不甘流淚,也決不願意在亞連面前求饒,只是他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亞連的狂暴因子。

腥甜血氣在兩人唇間蔓延,沒有餘力在抵抗的神田眼神逐漸渙散。他不能理解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只知道亞連正將莫名的怒氣宣洩在自己身上,並不斷說著他不懂的話語,那話與似蜜又帶針,藏苦卻又沁了甘,複雜的超過他的理解範圍。

「吶!一起窒息好嗎?」亞連的聲音在神田聽來有些沙啞,在耳邊的低語伴隨著吐氣有些撩人。為自己竟因此起了顫慄,神田憤怒的掙扎。

本就不期望能得到答案的亞連,見到神田如此反應,冷笑著再次掐住對方脖子。

「神田,你不覺得戀愛很像死亡嗎?會痛、會踏、會心臟停止、會使你不再像你?」

「你到底...在說...什...呃!啊啊!」破碎的話語轉成高拔的尖叫,但隨即被亞連的狂吻堵住,從未被人侵入過的身體,在亞連的進攻之下毫無抵抗之力,立刻就棄械投降了。

衝入以被血潤澤過的窄小之內,亞連順勢扼緊了神田的細白頸子。呼吸困難使神田身體繃緊,原本就不是交歡用的通道更加緊縮,進出起來更加刺激,有違常理的劇烈摩擦使得神田即使喉嚨遭扼,依舊喘息不已。

無視對方面色脹紅的嬌喘,亞連漠然的冷笑,這樣規律的進出動作他以為神田該經歷多次,卻沒想到似乎自己拔得頭籌。望著已被淚水溼透,卻挺著最後一線尊嚴不肯任淚滑下的神田,亞連挺入的動作更加粗魯,幾乎要將東方美人本就纖細的腰身折成兩截。

「啊啊...啊啊啊......」

神田的喊聲伴隨身體的律動擺盪著,痛感大過於快感,亞連的手掐的恰到好處,讓他能喘卻又無法自由呼吸,只能繃緊身體抵抗著下體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怎是這樣嘶啞的哭聲呢?我以為神田的叫床聲該更動人!」亞連笑沾著神田噴灑在兩人腹間的濁白,彷彿品嚐美味似的舔著手指。他想逼神田落淚,要聽他求饒。「噢...還是說、神田以為拉比的會更讓你滿意?」

「哈...嗯......你...不...」神田的眉心已縐成一團,看著對方品嘗自己體液的畫面,羞愧的熱潮奔騰著掩蓋了自尊,偏過了頭想逃避,恨不得此刻死去,卻被亞連硬扳回來,強迫著望向那不堪入目的畫面。

過度的刺激對於向來是潔身自好的神田無異於世界的崩毀,他忍不住想嚎叫起來,拼命的收縮著身子要退開亞連的攻擊,只是被綑綁的雙手既已碰不上用場,被掐住的脖子又決定了兩人的間距,根本無法逃出亞連的控制。

看著神田已經瀕臨瘋狂的的表情,亞連眉頭上挑,冷笑著拉高對方下身,使之與自己跪在床上的兇器更加貼合,深深頂入的同時看著神田疼痛的皺眉,亞連惡劣的加快速度,劇烈的進出伴隨著淫糜的水聲回盪,如果這樣能夠輕易毀壞神田的理智,那麼是否就能證明自己愛上的不過是個無聊的錯誤?

在感覺到亞連滾燙的激情噴灑在自己體內之際,神田終於神經錯亂的痛哭出聲,淚水氤氳了視線,彷彿失依幼獸在曠野裡哀嚎那般悽慘。他已經釐不清是自己的恨火還是亞連的浴火焚毀了一切,只感覺碎了一地的自我再也拼湊不全,他寧可瘋狂、寧可不再清醒,至少陷入瘋狂之後永遠就不匯再明白這些,可悲的是他無法真正瘋狂,只能哭嚎著鬆開身子,任人踐踏。

「才這樣你就放棄抵抗了?」亞連語氣惋惜,臉上卻掛了詭異的暢快。「我以為以神田的性格,會更加火烈呢!」

摔開神田的身子,亞連撿過落在一旁的六幻,他想親手觸摸此刀已久,如今真正觸摸,原來冰冷的與一般兵器沒有兩樣,抽起發亮的刀刃,刀體握在手中的質感其實不輕。

「放...下...」神田的語調因抽噎而斷續,他不願看到自己受到污辱之後連愛刀受到荼毒,只是被困的狀況下根本連自身都保不住,遑論那無法自行逃走的刀。

「噢?抱歉抱歉,還給你吧!」亞連誇張的點頭,收刀回鞘,卻不是放下,而是將刀柄往神田下體戳入。

已經飽受摧殘的傷痛還尚未有機會癒合,又被無情突入,菱角分明的硬器擠壓著,只是讓扭曲的痛楚再登高峰。神田張大了嘴哀喘,哭泣擾亂了呼吸頻率,倒抽著的空氣阻絕了哭聲傳出,只有還能自由行動的珠淚斷線而落,點點滴滴落了一枕。

不等神田喘過氣,亞連猛然將刀柄一推,纖細腰支受不了如此摧殘而後縮,卻只是將異物更加繃緊,疼痛超過頂點,抽緊的神經幾乎要崩斷。「竟然可以進入這麼多,神田真是深不可測呢!」推入、再推入,亞連冷笑著撫摸神田已經殘破的身軀嘲笑,他硬是轉動規則矩狀的刀柄,看著慘白的嘴唇隨之顫動,僵硬的身體再也無法掙扎。

居高臨下俯視著被征服者本能掙扎的動作,亞連的勝利卻有著淡淡空虛,拈起淋漓的紅白液體,或許是過程容易的超乎預期,他竟已經從快樂的感覺中褪卻,轉而感到無趣。

無趣之後才茫然於為何會曾強烈嚮往著擁有?尚未得到,便被旁人決定了結局,如果命運就是不斷的決定與被決定、偶然與必然的爭相出現,成就的恐怕便只有一連串的悲劇,而怎樣度過這無聊的慘澹,他毫無結論,只能順著慾望牽引,即使違常、即使悖理,也不足以表露情慾和痛苦萬分之一。

他以為他可以一直愛著,現在卻已經發現與其要著愛,他更容易得到恨,並且恨比愛易持久...

抽起染上屈辱證明的六幻,亞連將尖利的刀鋒對準了神田的喉嚨。

──痛恨我、仇視我,那樣你我就有了永遠的連結...

神田的眼睛自空洞裡滲透出恐懼,傷害、束縛、殘害、屈辱之後緊接著逼近的死亡,狂暴凝結成深淵將他困住,他想更早些在屈辱前死去,卻被迫看著破繭而出展露黑暗羽翅的黑蝶,正吸收著自己的汁液做為養份。

刀鋒點上肌膚的冰冷之親讓神田呼吸為之停止,他眼前已是黑暗,剩下唯一的白色輪廓冷笑著不斷搖晃。

終結的前刻腦中應有許多過往影像晃過,神田卻只看到遙遠哭泣的身影,那是曾經為著一個非生命消失而哭泣的回憶,在初相識任務結束之後,曾激動吼叫的少年,坐在破舊的古老石階上掩面痛哭。

歌聲隨風悠揚過兩人身旁,彷彿一切都該隨之溫柔,少年卻在溫柔中不斷哭泣著。

瞬間的心痛卻掃過胸口,總是冰霜的外表卻掩飾了一時的悸動。那次他沒有伸出手,之後也不曾,卻牢牢記住那樣替『失去』感覺到悲傷的意志。不是沒有想要的,而是因為想要的都已經失去,所以無物可把握、無物可珍惜。

所以乾脆連得不到的都毀掉嗎?

原來自己早已如此了解,只是他逃避著、往不會心痛的方向逃避而已。他曾經有機會拉他一起走,可是卻錯過了。

「再見了!神田!」亞連呢喃。

──我的愛朝生暮死,彷若蜉蝣,一瞬即逝。

不知何時湧出的淚水凌亂的滴在對方臉上,已激不起絲毫詫異身軀一如沉默荒地迎接雨滴後還是無法生機盎然。

淚水霧濛了神田近在眼前的臉孔,閉上眼,亞連的手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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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非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